2009年1月28日 星期三

糞是黃金尿是銀

粪是黄金尿是银(當今大馬)
黄福地 11月7日 傍晚6点47分
新紀元風波,演便到“糞便之戰”,真令我這位老屠夫笑彎了腰,什麼糞屎污穢之詞,渾身解數地使用了出來!
這些污穢文章,誰罵誰,我是沒有興趣看,因為文章長而空,有如苦瓜在口中。不過我寫此文是要替那些最被人看不起的下層“糞夫”說幾句公道話。
中國俗諺有言:莊稼一枝花,全靠糞當家。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,要養育13億人口,當然糞肥是功不可沒。不但農村處處有糞坑,連城鎮也多有糞坑,即使北京,也不例外。我幼年四五歲時,也曾不慎墜落糞池,嗆過糞水。
糞便被形容為最污穢的臭東西,也是最不雅之物,說來就令人嘔心,故大家都避而不談,或把“糞”字拆成“米田共”取代,甚至把糞臭雅稱“夜來香”。然而它卻是人類自己肚里製造出來的渣滓廢物,人人都說大糞臭,唯有農民聞糞香。故農家最愛糞,屎尿就是肥料,當然捨不得肥水外流,故鄉下農家,幾乎戶戶都有糞池糞坑。
早期小鎮沒有衛生廁所,須在屋外空地蓋一廁所,使用馬桶,隔了數天,才有挑糞老人來倒屎。那是一行獨門生意,當時很多老店還是使用馬桶。天還沒亮,夜來飄香,一名身材瘦小,但很健壯的赤腳老人,在昏暗齷齪的後巷裡,伸手向家家戶戶取寶,大家慷慨施捨,任取不拒,故每次大唱豐收,挑著兩桶滿滿的糞肥,健步如飛,滿載而歸。
郭沫若少年時,在縣城讀書時,看見農夫挑糞出城,被守門役吏敲詐勒索,一擔要收兩個銅板的出城費。郭沫若氣憤之下,寫了一副諷刺對聯:“自古未聞糞有稅,而今只剩屁無捐。”
一次我在惠安,看到居民把糞坑廁所建在屋外,一座一座的鱗次櫛比,星羅棋佈,蔚為奇觀,並發出陣陣濃郁的糞香。其實,屎臭三分香,人臭不可擋。他們笑我掩鼻,我則笑他們麻木,鮑魚之肆,久而不聞其臭。
北京的胡同,有其特殊之處,穿梭其間,處處“香氣”襲人。一次,到胡同朋友家作客,恰有三急,朋友忙帶我到屋外小房方便。焉知竟是數尺深的幽暗深坑,上面兩塊木板,我已數十年沒有用過糞坑了,想到童年曾掉入糞坑往事,心頭一愣,誠惶誠恐,但還得戰戰兢兢,俯首稱臣。來前百步緊,出後一身輕。
又一次到了陝西的旅遊勝地法門市,該地因〈法門寺〉而大名遠播,生機勃勃。我到一家新店如廁,外貎新穎,裡面竟然還是數尺深的原始糞坑,蛆蟲鑽動,就像逐臭貪夫,鑽營往來。我想此地方圓百里,都是盛產瓜果玉米,雖已現代化,但農民還是愛糞如金,畢竟是:種地靠糞,瞎子靠棍。
可見糞是庄稼寶,少了長不好。所以農民愛說:尿是銀子糞是金,積肥如积谷,糞坑是禾倉,豬牛滿圈谷滿倉。屎糞是庄稼的金銀財寶,所以才有一首打油詩:“來時匆匆忙忙,去時心情舒暢。留下黃金一堆,留與後人來搶。”
文革時,一位知識份子聶紺弩被發配到北大荒,與另一友人萬枚子共同
清理糞便工作,聶紺弩作了一首《清廁同枚子》的掏糞詩:
君自舀來我自挑,燕趙台畔雨瀟瀟。高低深淺兩雙手,香臭稠稀一把瓢。
白雪陽春同掩鼻,蒼蠅盛夏共彎腰。澄清天下吾曹事,污穢成坑豈肯饒?
糞便本是污穢之物,但這首詩寫來瀟灑自在,巧然成趣。詩人把大糞坑寫成“燕趙台”,燕趙台又名“黃金台”,“黃金台”之典出自燕趙王當年專為招賢納士而建,因置千金以台上,作為獎賞故而得名。像他這樣一名對革命有貢獻的高級文化工作者,本應在黃金台上稱士,那裡想到竟被套上右派大帽子的罪名而在污穢糞坑工作,寓義深長,令人玩味。
垃圾派詩人徐鄉愁也以一首新詩《屎的奉獻》,道出花香來自糞香:
屎是米的屍體,
尿是水的屍體,
屁是屎和尿的氣體,
我們每年都要製造出:

屎90公斤
尿2500泡
屁半個立方
只有眼屎鼻屎耳屎若干

莊稼一支花
全靠糞當家
別人都用鮮花獻給祖國
我奉獻屎!

徐鄉愁直接了當,毫不隱瞞道出:真正當家者,是最低下又脏又臭的“屎人”,可實際上,卻被高高在上,那些有頭有臉的“花”們當了家,成了糞堆上的灵芝草。
職業無貴賤,人品有高低,希望那些自鳴清高者,不要以糞屎來污衊別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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