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9月26日 星期三

隐瞒非好事 好事不隐瞒


八方回响:隐瞒非好事 好事不隐瞒   
言论  2012-08-30 12:26 (南洋商報)

受到各方质疑与争论的关丹中华独中批文,终于通过非正式的私人网络渠道曝光!由于批文不符合华社所要申办的独中,实际上可说是一所新式的民办国中而引起哗然。
俗语说:隐瞒非好事,好事不隐瞒从这次申办关丹独中事件,作为华教保母的董总,秉承林连玉的爱我华教精神,对批文内容的质疑是正确的!批文尚未公布之前,董总即被边缘化,董总的质疑更受到有心人的无情抨击,领导人受到恶毒的人身攻击,令人深觉遗憾!

维护华教吃力不讨好

独立五十多年来,当初华巫印三大民族携手建国,而华教却受到诸多限制与打压,各种不公平的政策与偏差,令华教的发展困难重重,甚至要面对单元化教育政策的威胁;各种不利华教的措施接踵而至,令董教总要作长期的抗争,疲于奔命。不过,当华教面临重大危机课题时,朝野各派系都能以大义为重,凝聚力量,团结一致,共渡时艰,茅草行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,连马华也要声称与华小共存亡。这次关丹独中的申办,就是大家所共同关心的,绝非个别事件或私人产物!
从中学改制到华小长期师资不足,派不具华文资格老师到华小执教,也是一项会导致华小变质的隐忧,董总的忧虑是不无道理的,所以才发起325抗议大会,也号召520关丹申办独中及729昔加末申办独中大集会,一切都是以维护华教为己任。维护华教的热诚与关爱,要勇敢面对各种挑战,不能摧眉折腰,可能还要得罪权贵,这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,却受到别有居心者和个人利益集团所不容。董总领导人为华教反而遭到这些人流言恶语的攻击,描黑中伤;一些评论者带有私心与偏见,企图模糊焦点,混淆视听,误导社会大众,打击董总形象,居心何在?
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说:一最好的果实,往往最先受到鸟兽的啄食。美国至今排名还是第一的总统林肯,也是受到小人的暗杀;主张非暴力的印度圣雄甘地,却死于暴力;精忠爱国的岳飞,也死于奸臣秦桧之手……
历史上许多忠臣好人都曾被诽谤或陷害。白居易曾写下一首〈放言诗〉:赠君一法决狐疑,不用钻龟与祝蓍。试玉要烧三日满,辨材须待七年期。周公恐惧流言后,王莽谦恭未篡时。向使当初身便死,一生真伪复谁知?

道远知骥世伪能知贤

这首诗的意思是说:像周公这样的忠臣好人,当他在辅佐成王的时期,也被流言中伤,被人怀疑要篡权;王莽这种乱臣贼子,未篡位时伪装成谦恭好人,而被人迷惑称赞。
假如这个时候他们死了,古今天下忠奸真假,不就没人分得清了么?
这首诗教导大家:道远知骥,世伪知贤。也就是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。所以,看人不要看一时,而要长期观察看一世。很多好人都会被人误会与诬陷,而坏人却会被人蒙蔽而误当好人,就像大汉奸汪精卫,至今仍然有人替他申辩,说他投敌是为了挽救中国百姓。真是:公有公理,婆有婆理,邪人也有歪道理!不过,邪理万千条,真理只一条!
白居易赠诗辨真伪,赐法决狐疑,让大家不用问神都知道,当局所批的独中是一所怎样形式的独中。吃一堑,长一智,故我们绝不能对申办关丹独中的批文掉以轻心,这种慎重,绝不是鸡蛋里挑骨头,也绝不能饥不择食,有奶便是娘!

不閉門戶的年代


    
       201274閱報,又看到數名外勞在一場火災中被燒死的悲劇!主要肇因是房屋起火,防盗的鐵窗,阻撓逃生,結果活活被燒死,這種悲劇不斷地重演。

時代大進步,人們居大屋,雖然豐衣足食,但卻生活在一種誠惶誠恐的陰影裡。由於治安敗壞,人人自危,所以,一座座的住宅區,居民要合資顧請保安人員,花園住宅要用鐵絲網圍起來,順暢的道路,要設立柵門,猶如生活在戒嚴區裡,令人防不勝防。家家戶戶,鐵門重重深鎖,自我設限,居民猶如籠中鳥。

         這讓我緬懷起上世紀50年代的木屋生活,住的是亞答或白鋅木屋,沒有石敏土,雖然簡陋,但是周圍寬暢,沒有圍牆,更沒有鐵門花窗,而是不閉門戶,大門敞開,居民可以自由往來的不設防年代。

       那時我是住在甲洞高烏山,靠近森林局的邊緣,在日據時期,我就是在那兒出世的。那是一片自由的樂土,我的祖父與父親是墾荒者,帶著鋤頭和刀斧,披荊斬棘,用汗水、淚水、血水,澆灌出碧綠的農作物,荒野變良園。
        
        我的童年就在這片土地上成長,我的家園,就在森林局的路旁,雖是亞答木屋,但很寬大,因我們是一個大家族,姑叔眾多,堂兄弟姐妹也多,二、三十人,同住一屋。屋子周圍,面積寬闊,至少有幾英畝,已婚叔叔,每人都劃分到一大塊土地,可以養豬種菜,隨時可以增建屋子。附近也有幾家印度人,以畜牧養牛為生,也有馬來同胞,大家都和睦相處。

      這時的高烏山,屋子還是疏疏落落,有者還是住在簡陋的茅屋,尚無水電的供應。當時雖處緊急狀態,著名的森林研究院,也是門戶開放,我們自由進出遊玩。

      童年是最活潑,最純真的年代,左右鄰居的小朋友,常常聚在一起玩樂。他們隨時到我們家來,進出自如,玩各種遊戲,有者甚至躲到房間,鑽進大被,玩捉迷藏遊戲,婦女則閑談取樂。

        大家沒有拘束,即使馬來人、印度人,都守望相助,親如一家,互相拜訪,餽贈食品,非常融洽。很多印、巫友族的孩子,與我們一起遊玩,會說一口流利的福建話與客家話。

       我們都是腳踏“實地”的人,不必穿鞋,有些兒童甚至只穿上衣,不穿褲子,光着屁股,瀟洒自在,到了傍晚,才沖涼穿木屐。晚飯後大家又再相聚,大人講故事,小孩傾聽。我的祖母沒有進過學堂,目不識丁,但她很會講故事,例如孫悟空、豬八戒.薛仁貴、薛丁山、陳三五娘、五子哭墓……..等等,以講述忠義孝道、誠信禮讓為主,教人要老實,娓娓道來,我們聽得津津有味,對我們小孩起了潛移默化的作用。不愛聽故事的小孩,可捉螢火蟲或玩其他遊戲。

       當時周圍有礦場、膠林、菜園、魚池,大家自由開墾種植,養豬養雞,各族自由往來;兒童有寬闊和自由的活動空間,隨處野遊,抓魚捉鳥,或玩泥沙,逍遙自在,連牛羊豬狗等家畜也自由走動。雖然我家是養豬殺豬的,但友族沒有顧忌,常到我家作客,甚至一起用餐。

後來我二叔擴建房屋,有房出租,租戶有印度人、馬來人,我們一個大庭園,竟然居住了三大民族,大家同在一個屋簷下。

村民多是淳樸的勞動者,勤儉自強,知足常樂,耕者有地,不愁衣食,身安茅屋穩,心定菜根香。

    如今,木屋的年代消失了,淳樸敦厚的民風也結束了,人民住在長長的排屋裡,鄰居也多不相識,鮮少往來。兒童失去了那片自由的天空,與土地隔絕,腳不着泥。各族之間,架起了種族與宗教的圍牆,人民被分切成土著與非土著,常常聽到種族主義者的咆哮,土犬狂叫,還要時時防匪,處處防盗,令人心寒。緬懷木屋時代,無爭無搶,人安路暢,野鶴無糧天地寬,安貧樂道有餘歡。
(2012-9-10星洲日報星雲版)

人生就像騎腳車



       孩子花數百元買了一部腳踏車,它顏色鮮紅,把柄特長,構造與我少年騎的腳車截然不同,原來是當運動用的。

       我差不多半個世紀沒有騎過腳車了,見到腳車,宛如見到故友,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。我躍躍欲試,以檢試自己的體能,但騎不到一公里,遇到一點斜坡已力不從心,有點像喝醉酒,東歪西傾,不聽指揮。孩子和太太看到我老態畢露,躭心我會摔倒骨折,就叫我別再騎了!

       但我不服氣,以我過去擁有十多年的騎腳車經驗,相信稍加練習,必可駕馭自如。於是,我再騎幾次,但仍然力所不逮,氣喘如牛,方知不能再操縱自如了。

       有一天,我發現腳車不見了,後來才知道放置在樓上,而且兩個輪胎都洩了氣。我想,一定是孩子怕我再騎出去,而且今天車多不安全,所以寧可“束之高閣”,把輪胎也放了風。

       回想少年時期,腳車是我馳騁生活戰場的鐵騎,從小學到中學,它伴我走過最珍貴的黃金時代。

講到腳車,又稱腳踏車或自行車、單車,也稱為鐵馬。童年時父親有一架棄置不用的殘舊腳車,就成了我的寵物。八歲開始,我就學會了騎腳車,小學四年級時,每天就以這部老爺腳車上學,來回數英里。

初學騎腳車,也不知摔跌了多少次,我才征服它。有一次剎車器壞了,腳車像脫韁野馬,從斜坡飛撞路旁,我像滾地葫蘆,鼻子手腳多處擦傷,胸口也留下一個疤痕。但這嚇阻不了我,跌倒再爬起來,還要繼續策馬勵行,不論上山下嶺,拐彎抹角,各種崎嶇不平的道路,都阻攔不住,能跨越克服。

       到了中學,從初中二(1959)開始,我與數位同學結伴,就用大姐的一部“禮里”牌腳車,清晨六時就從甲洞經洗都巴剎、文良港再轉到鵝嘜路的中華中學,日曬雨淋,每天來回約20多英里。

       當時車輛少,每天踏腳車,磨練了身體,小腿肌肉也特別發達,有時被雨淋濕了,就坐在課室裡讓它自乾,也不會感冒生病。中午回家,烈日當頭,把皮膚晒得黝黑,至今年老,才產生很多後遺症。

       那是一個窮困的年代,祖父殺豬,父親賣肉,我才十三歲,就常被祖父命我去附近農家協助捉豬載豬。一只百餘斤的大豬,我根本無法載動,只能把豬籠裡的豬,挷在腳車後面的鐵架上,在鄉野的羊腸小徑,慢慢的把腳車推回家,有時不慎跌倒,還要挨罵。此外,我還利用腳車載柴、香蕉桐及幹其他活子。

       父親是一名豬肉販,而他疾病纏身,身體虛弱,骨瘦如柴,每天卻要騎腳車載一籮的豬肉從甲洞到怡保律售賣,搖搖晃晃,的確令我心痛。上了高中,我就替父親騎腳車載豬肉到怡保律的巴剎,然後再改搭巴士去上課,父親則搭巴士到巴剎。

       有一次,遇到豪雨,礦湖崩堤,水流湍急,滾滾而來,狀甚駭人,低窪路面,水淹盈尺,頓成澤國。若要冒險跨過,又恐被湍急的水流沖倒,豬肉刀具,將會付之東流,一時令我躊躇未決。

在百般無奈之下,只好冒險涉水,我一手緊抱竹籮,一手握著車把,戰戰兢兢,在混濁水中慢慢推行,很僥倖安全越過百多尺的路面,但我的白鞋變了黃泥鞋,潔白的校服也沾染污漬,去到學校,感到非常尷尬。

       離校後,不忍心父親受苦,我就繼承父業,成了屠夫,每天騎腳車,載豬肉,到巴剎和住宅區兜售,中午之後才冒著炎熱的太陽回家。到了1965年,我才買了一部摩多電單車,至此才正式與腳車脫離關係。

       愛因斯坦有句名言:生活就像騎腳車一樣,只有不斷前進,才能保持平衡。的確,人生也像騎腳車,不論求學或事業,只有不停地踏,才會前進,取得成功,萬一停了下來,就會失去平衡,無法達到目的地。(21-9-2012星洲日報星雲版)